第二章.偶遇
“前面那个就是苍生树了吗，白仪姐。”
“嗯。”
“果然很壮丽嘛！”黑发的少女趴在窗口，双眼冒出金光地盯着远处，那有神树气冲宵天云雾缭绕望不到头，不由得感叹道：
“就如他们所说一般，堪比天高，望不到底。”
“喜欢就好。”另一侧端坐于少女对面，白发似雪的女子开口，不曾睁目。
林间道路平坦曲折，周围林木拔起，一片生机盎然，空气中散布的灵力远比其他。马车行驶在山脚外，远望群峦山壑交错，大地覆盖褐色泥土。
“想必挂月湖会有一番别样风景，真是好期待啊。”
“白仪姐一定看过很多次了吧？”
马车上，黑发的少女眸清似水，明亮地注视着眼前的白衣女子，略显调皮地说道。
黑发少女目光闪耀，泛出一种名为期待的神采回头望去，注视起那个闭目养神的身影上。
两人各自坐在对方面前，少女黑发轻盈，碧绿的双眼中映照着活泼，一身颜色压抑的灰衣遮不住她不自然间流露而出的少女天性。
空气中许久无言，少女没有得到答复，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：
“听说挂月湖上曾有一壶明月升起，是一位绝代仙子所留……”
“韵雪。”女子嘴唇微浮动，打断了少女的联想。不等她开口，大概是为了能让少女安分一点，女子接着缓缓开口道：
“此行还有诸多美景，在心里念叨好吗？”
然而少女的积极是她意想不到的。
女子的这份平淡让人感到孤高，或者说仿佛是在刻意将人拒之于外。少女则是天性开朗，她像是习惯了一样，自说自话地凑近女子面前，问道：
“那畔月湖呢？据说在夜晚那里银光汇翠，还有传说中的星空鱼出现。”
“……”
女子许久无言。
正如其身上的一习白衣白发，女子淡然出尘，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雅致蕴含其中。两人简直是各自中的对立面一般，少女活泼好动，而女子冷艳文静，两种气质尤为显眼。
很难想象，这样的二人是如何在一起生活的。
“都很美，不过……”女子微微开口，声音轻灵婉转，眸子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。一头白发如雪，与发色一至的双眼凝视前方，精致如玉雕的脸庞上神色平静，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波澜不惊，无形中带有奇特的魅力。
那是一种无法言道的魅力，这份超凡出尘的气质与身姿，让人觉得更像是红尘中的仙女，她语气平缓，轻轻说道:
“韵雪，你父亲出发时，将你托付给我，让我照顾一下你。”悦耳的声音顿了顿，接着说道。“如果我有不满的话，那就要任你父亲——”
“不要！”
未等女子说完，被称为韵雪的少女被什么刺激到，闭上双眼掩耳蹲下，口中更是一刻不停地反复念叨着“不要”二字。
显而易见，少女父亲的“威名”在这里倒是十分好用。
见状，女子嘴角微微扬起，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。能够让沐家的掌上明珠害怕到抱头下蹲的地步，除了那以刻板著称的沐家家主外，也别无他人了吧。
“白...白仪姐，你一定最疼我了的对不对！”沐韵雪抬起头，眼神无辜地看向白仪，脸上生出让人心疼的表情，弱弱说道。
“我可是软磨硬泡，花了好久才让父亲放我出来一次，你要是跟他告状的话，我可能就——就...就哭出来了！”
一路没有多么其他风景，远处的通天神树越发靠近，灵力的分布也比之前更为密集。
白仪览视窗外，没有任何举动，好像没听见一样。这让沐韵雪嘴唇嘟起鼓着腮帮子，之前那柔弱模样完全消失，眼睛在不自觉打滚。
那模样就像满肚子坏水的妖精，没有成功结果一脸不满，之前的什么另人心疼，眼神无辜显然都是装的，想让白仪能嘴下留情，只不过没有得逞。
“好啦！我知道了！”沐韵雪轻哼着，知道白仪已经看破了自己，随即偏过头，一副做错事的孩子表情，小声说道：
“我会好好反省的……”
“嗯。”白仪微微点头。
“那跟父亲说这件事情？”沐韵雪悄悄追问，没有忘掉这件事情。
闻言，白仪做出寻思的表情，期间沐韵雪小眼停在白仪身上，两只手在胸前食指对点，看样子还是放不下心。
“念你认错的态度还行。”
白仪目光一转，说道：
“看你路上表现。”
“果然白姐对我最好了！”沐韵雪一扫之前的委屈样子，灿烂如阳光的笑容顿时就挂在脸上。
这丫头...
变脸比翻书还快。
白仪无奈摇了摇头，其实从始至终自己就没说过要跟他父亲告状，只是随口一提，暗示一下，结果就变得这么老实。
看来沐家主是对她极其严厉，否则也不会到闻之变色这种程度。
这次能够出门，参与大域庆典，想必也是为了之后，能在成人礼上出彩。
噗咯。
马车碾过大石子，在路上一震。
“嗯？”白仪略微疑惑。
那是一种不祥的征兆，有什么人在触怒天地，引来了最为纯粹的法则惩戒！
“白仪姐你看那里....是什么？”
沐韵雪侧目，视野中只见一朵似有似无的花朵，在天空浮现，紧接着空中传来破碎声，大道法则横空出现，将那朵花束缚。
奇怪。
白仪在心底暗叹道。
这是通往挂月湖的唯一通路，因为每年的庆典皆在挂月湖举行，故此这条道得老主人庇护，理应没有什么生物扰乱。
不过选这里渡劫未免也太肆意忌惮了吧？
轰！
天地异象齐出，无形之花被法则锁链狠狠撕碎，残破的光芒如星点洒遍半个山脉。与此同时，一只混沌大手破开空间，在那里降落而下。
弧光雷电暴起跳动，波及周遭数里的范围。
万幸的是这条道似乎没有异动，是有老主人的留下的力量在干涉，故此没有涉及到这里。
“应时随行，万物归生！一元成子，尽叹本根！”
从那天降责罚之处，一股遥远鸿蒙的道音徐徐传来，残破的星光随之明亮发出感应，道音所过之处万物都发出回应。
白仪也不例外，她感到身体本源流动更快，比之平常更为主动，隐约有一种想要出力的感觉。
是什么人在那对抗天地意志？！
但很快，那种感觉随着混沌大手握下同时消散，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两分钟而已。
这也足够惊人了，在天地蒙尘，大道法则无比清晰的世界中对抗天地，不是大门派中的长老级别人物，那就是尚未出世天资傲人的一族之子。
“看来安神山这趟出行，会比以往有趣不少。”白仪表情不变，自言自语道。
同一时间，不详与诡异的声音不断在耳畔低吟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。
难道那人还要再渡一次天劫吗？
不。
白仪摇了摇头，即便在怎么逆天，也不可能第二次招惹天地意志。
反复招惹天道的话，只会一次比一次强烈，甚至前一刻只是雷声轰动以示警告，后一秒就有无形法则轰落，直接遭到抹杀都有可能
“炼霞秘术。”
白仪轻语，想要探查。浑身数道冰蓝气息浮现，随后向周围扩散而去，融入空气中遁远，是要以神识探知附近十里内的情况。
“白仪姐？”
这突然出现的一幕，让沐韵雪有些奇怪，连忙问道。
“别出声，还没有结束。”白仪表情淡然，身上的玄力不断提高，向更远方探去。
附近的草木，鸟虫一举一动皆在的神识之中极为清晰，但不详的源头不在这里，以神识探索直达附近两百米范围已达极限，那有一种另人厌恶的味道飘散当中。
是了，就在不远处。
不详与异变的源头在那里，只是从那传来的气息十分诡异。纵然是有大劫当头，也不会有这种不稳定的情况才对。
“嗷——！”
那是丛林狼的嚎叫，伴随着喘息，很疲倦的样子。狼不只一头，大概有三四头的样子，，很明显是在与什么对峙不下。
它们面对的是……花？
不对，是人？
那个人的气息淡得可怕，让人无法察觉到存在。
看样子那个人也伤势不轻，否则不会连附着于空气中的玄力都感知不到，而不详与异变，就是从他身上出现。
“韵雪。”白仪起身，淡淡开口：
“我们过去。”
“啊？知道了。”
沐韵雪有些一愣一愣，不过依然乖巧地听从了白仪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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